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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上心头 第19节

是她已经听惯了的,时而沉哑,时而温柔如此刻的声音,在听筒与现实的交界,同时响应。

她真的不吝啬去夸奖:“你更像个惊喜制造机。”

烟蒂叼回唇间,她捞出包里那盒细支,步停在男人身前,单指抚开盒盖,捋起一根,递到他嘴边。

在他思考咬或者不咬前,她说:“在我这儿不用虚伪,我也好不到哪去。”

之后他张嘴咬住,低身,烟头与她相抵,火花互燃,那速度很慢,慢到她思考是否真能点燃。

耐心都要磨灭,火星子终才跳跃过去。

烟雾介于中间,所见面容模糊。

姜语叫他:“阿肆,烟拿开。”

在他由这话置下烟嘴那刻,她反去倒吸一口,稍踮脚,掐掌他后脖颈,浓郁的尼古丁连同这个深绵的吻并同渡入。

而也在那刻,她感觉到另一股冲味直击咽喉,呛得她洇红眼尾,挤得泪光涌动——这老男人,也tm留了一嘴二手烟,跟她学都学出范儿了。

她想逃,却反被他掐住腰际,任是推他,咬他,眼泪再憋回去也没挣脱开,由着浓雾在呼吸交换间涌出四散,刺激感官,迷乱视线,辛辣的烟草味混合黏液交涌,翻动,方生方死。

姜语憋了好大一口气,不知道是多久之后脱力后撤,那股刺激辛辣烧过肺,她咳得想死。

仰头看他笑得病态:“出息了。”

李京肆没好到哪去,接个吻,像在玩命,偏了头又扭回来,“你总不安好心,我只是有样学样。”

“这是有点脾气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你有。”

李京肆不跟她争了,“所以你千里迢迢到这儿来找我,就为了灌我一口二手烟?”

“你在期待点别的吗?”姜语说话直白,就那么骨碌碌地,把本该难言的禁秘摊出来鞭笞:“每次见面都做,你不腻味呢?”

后来姜语才开始后悔自己缘何问出这句话 。那一瞬间她像是被推进沼泽里,潮湿泥沙掠夺最后稀薄的空气,以至于没了正常理智。

在他那句:“我们除此之外,有别的见面必要吗?”

问出口后,她的思维在十万八千里外拉了回来。

是的,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。

见面的意义没有之二,一开始就清楚的点 ,姜语却郁闷起来,这郁闷也不知道从何而来。

她特意斟酌了不那么矫情话:“我拿你寻开心不行?除了床上,你还有很多方面讨喜。”

“可以。”他指尖掸掸烟灰,作副无所谓姿态。

姜语再退一步,转身,向沙发走,背对问:“你今儿有事没有?”

“看你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可以有事,也可无事。”

她色淡瞳孔只是静静凝着,也泛一股朦胧潮气,“你惯会骗人,从这张脸,到这张嘴。”很久,她没忍住问那个困惑问题:“为什么?你从未向我索要什么,我倒自觉亏欠。”

“我会要。”李京肆迈步走近,虎口支起下巴,“只是我要什么你都给吗?”

姜语没在看他,手从包里翻进翻出,侧对着,掌心里捯饬什么,“前提是我给得起。”

“你给得起。”

李京肆瞟一眼好奇过去,跟着侧身,来得及见她将一颗白色药粒仰头化进嘴里。

“在吃什么?”李京肆问。

“药。”姜语说,平静指了指桌边,“帮我接杯水来。”

李京肆照做过去,壶里倒杯温水,这杯子每日清洗,早先是专门备给她在这儿住的两天。

水递过去,他问话:“身体还没好?”

她答的头句莫名其妙:“我这是头回吃。”

“?”

既不搭前言,也不搭后语。

“不知道效果怎么样。”少女轻轻歪头,那一点微笑弧度慢慢清晰到令人觉察,“你帮我试试?”

她眼神纯澈,像白猫,像汪清水,就是比作月光,她也担得起这气质。

“……试?”

这语意才让李京肆慢慢回味过来。

她是这样崩裂的人,可以高洁如月,也可以恣意放肆,甚至融二为一。

……

啪啦震响,姜语没握稳的玻璃水杯碎一地,温水溅到逐渐升温躁闷的白肤。

当她每一口呼吸都开始渐渐地不顺畅,李京肆才完全明白了。他见到她耐不住靠近,蹭到他身上,或许她此刻还能思考。

思考着跟他说:“只存今夜,然后我们分别。”

李京肆很轻地皱了眉:“你在跟我道别?”

“是。”她在他耳边呼诉热息,“阿肆,我一点也不信这是你的真名,但是没关系,我们只剩下现在了。”

大掌游进衣里,在这话之后发狠地摩挲掐捏,那瘦白身子异常敏感地瑟缩一下,烟掉地上,他往前移步,指间烟撮地上,连同她那根一块儿碾灭。她迎合着又抵回他胸膛,时进时退地磨蹭,她有种浮于表象的乖张,最具惑人能力。

“你要这么说,我便越不舍了。”

他在说不舍,语气却听不出情绪,像在这种情景下的随口调情,也或许是姜语此刻意识朦胧,时而清明时而混沌,自己也辩不明。

“那你带我私奔。”她开始胡说。

第16章

李京肆从这一刻确定, 姜语没有意识了,她只是个被药物主宰的情.欲载体。

室内调了暖光,从门口进来的右侧, 一条小道通进卫浴, 沿路长灯铺亮两道紧挨身体。

李京肆在把她往里推, 绵长的吻像极被架上热炉炙烤, 将人抵到冰凉门扉,她细哼声不悦。大掌游下腰侧,顺推开浴门。

药效开始经历过一个缓慢期,压制她的思维能力,随后以极速蔓延渗透身体每个毛孔,撑红皮肤。

以为他是爱护,没舍得让她受凉,下一刻就被放在了洗手镜前,一层一层剥开, 不着寸缕。大理石台面附着, 刺激得她开始总会乱动弹, 室内暖温上来才顺从些。

沉溺之际,她盯注亮光下的雄厚上身, 那仅看着就激起凉意的黑金龙头, 掌滑下,抚过,轻吻,舔咬。

姜语才成年那会儿, 也想过学着身边同仁, 弄些气质张扬的刺青。但她需要上台,在万众瞩目下演出, 礼服总是风格迥异,常会露肩露背露大腿,吴清妍几次呵斥她少搞这些有的没的。

“你是真的很喜欢它。”

他在头顶笑,哼撒热浪熨烫她的发丝。

然后,她被翻转过来,大掌虎口紧扣着她下颌被迫与镜面相视,目睹绽开的狼藉与污秽。

李京肆没来由地想,如果这位倨傲重面子的小姐尚在清醒,或许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体位出现。

他附着她耳边那声带出滚烫气息的笑,似讽刺她此刻无能,她竟就这样毫无保留把自己交于他,是她过分大胆还是实在信任。李京肆想不通。

那是将人唤回原始情y的药物,放大渴求与索取,席卷人本身的理智,致人顺从,迷茫,迷恋。

有时候,其实也分不清是谁在掠取谁。无论是往日清明着沉欲,还是如今,疯狂失智。

永远是两头野兽撕咬博弈,谁都想争个上风。

-

孟仪给姜语打过电话。

那晚杨子尧跟她怨天怨地,被她头回由着自己当泼妇应过去。

德乐那边闹出的动静不小,马觉连夜回国,知道是姜语整的事端前还气势汹汹,知道后就蔫儿了。但姜语不在,来交涉的是孟仪,两人配合处理,把消息封得死死的。

再接到姜语的回电是第二天下午。

孟仪把这边的事情都跟她复述了遍,谈到打人的事上,语气并不高兴,话里是忧心她给自己找事上身。

“他这幅鬼样子又不是一天两天,你马上都要订婚了,干嘛还冒险把自己名声搭进去?”

姜语才起不久,坐床边,堪堪挂着之前在这儿的暖衣,腰杆子挺不直,手捶后脖颈疏解,跟她讲话:“他都在我眼皮子底下犯贱了,这谁忍得住?”

孟仪登时没话讲:“行吧,话糙理不糙。”又很激动说:“不过你真把我想干的事都干了,这人就该多打几顿。”

姜语:“打呗。就那细狗样,你还怕打不过?”

孟仪无奈说:“这不是看在两家关系才忍他。”

听这种万般无奈隐忍,姜语都听麻了。原先她还只觉得结个婚没什么大不了,杨子尧跟孟仪也是八竿子打不着,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出。

“忍不忍的以后都别给他一分钱了,他爹妈都放养他了,你管他自生自灭呢。”这事儿要不想起来还好,想起来退一步她就气血翻涌,“还有那个杨家,我是真想骂,这不骗婚嘛?啊,结婚前好工作把儿子养着,结婚后就把这最小的废物放养了,就趁机会把拿不出手的配你这块儿好蛋糕?”

孟仪哑然一阵,电话里连呼吸都轻了,“你都……知道啦?”

姜语扶额:“不然我能过去揍他?就不是个东西,他跟他家都不是什么好货。”

这样说,孟仪还挺不好意思,她平静无波去处理了这事儿的后顾之忧,至多家里就回嘴了杨子尧几句,还不如姜语反应来得真实。

“说得对,你消消气。下回他再怎么求我,我也不会念在夫妻一场答应他了。”孟仪语气坚定安抚她,“以后……要实在不行,我就想办法跟他断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人一定要让自己那么无路可走了才肯行动。

姜语不知道再说什么好,未处其境,也难尝其苦。孟仪顾虑的不是杨子尧,是杨孟两家几年稳定战队的关系,联姻便是将这关系打实,打深,共享到许多商利信息。

正是她站到这个位置,才不会那么我行我素,不顾后果。

几经沉默,姜语开口语气少些严肃:“能离就赶紧离,你是一人独大还是找个更好的都把他踹了。杨家真是什么垃圾都拿来配你。”

孟仪噗嗤笑:“骂到我心坎里去了。你要是个男的我指定踹了他来嫁你。”

姜语波澜不惊说逗话:“咱俩去国外扯个证一样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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