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临风想要留下郑惜玉,却始终找不到要将她留下的理由,只有站在船边,看着郑惜玉的船渐渐地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。
德川家惠站在沐临风一旁,看着沐临风,内心也是百感交集,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言语,在她没和沐临风成亲之前,就知道沐临风是个风流人物,外面有不少女人,本来以为自己为了家族的利益可能承受这一切,不过在她与沐临风成亲之后,接二连三的亲自看着沐临风当着自己的面与其他女子打情骂俏,作为一个女子,无论度量有多大,也绝对不能忍受,更何况她已经在沐临风面前已在让步。
此时只见海面的东方,一道鱼肚白,天色已经开始转亮,此时已经依稀可以看见海面,海面上零零散散地漂浮着无数的尸体,有的已经肢体不全,二十多艘战舰已经全面回航,准备回援淮安城。
沐临风屹立船头,看着远处的朝阳开始徐徐上升,眼见天色渐亮,这一夜过的竟然是如此缓慢,而且还是如此的凶险,最后连龙氏兄弟与羊老三也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。
其实这一夜最让沐临风意外的不外两点,一就是羊老三那厮竟然没死,还来到这个时代,而且唯一杀他的机会也错过了,看来日后的暗自较量是免不了的,二就是竟然会遇到郑惜玉,本来郑惜玉的到来,是说明在郑惜玉的内心深处还是有沐临风的,不过却因为沐临风身边总是不乏女子出现,导致了郑惜玉的一次又一次的离开。
洪承畴乘着战舰回航期间,清点了一下己军的伤亡人数,竟然高达近千人,不过最后还是有惊无险,而且还俘虏了两千多个海盗与八艘战舰,那八艘战舰对于沐临风来说根本不屑一顾,主要是这场战役的意义,对沐临风来说是相当重要的。
一来是彻底打击了龙清风的青龙会势力,二来是让郑兴看下自己的海战的势力,虽然这一仗是险胜,但是也充分地让郑兴认识到了,郑家军海上霸主的日子要走到头了,而让郑兴认识到并不是主要目的,既然郑兴能认识到,那么郑芝龙自然也就会知晓,这一招不过是隔山打牛罢了。
而沐临风的最终目的却不是想向郑芝龙示威,醉翁之意不在酒,而在郑氏姐妹。
大约半个时辰,舰队已经回到了淮安的港口,这时的淮安港已经变为一片废墟,本来守卫港口的士兵大部分已经殉职了,还有一些已经不知行踪,整个海岸边上一片狼藉,营寨已经大多数被烧毁,士兵的尸体与敌寇的尸体横竖满地,想这里昨天一夜也是惊险万分,有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。
战舰靠岸后,洪承畴开始收拾残局,重新整顿军队,这时西方山崖后出现一只二百多人的队伍,众人皆是一惊,以为敌寇来袭,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帮人竟然是淮安军。
领队的那人沐临风也认识,正是在淮安城里帮过沐临风的将领张坚,沐临风曾经怀疑过他叛变,不过此刻见他的盔甲上竟是鲜血,身后的战士们各个都是浑身浴血,看来也是经历了一番殊死战斗。
洪承畴意见张坚,立刻喝道:“小坚子,你可知你丢失淮安,可是死罪?”
张坚闻言立刻跪倒在地,大声道:“末将之罪,不过请大人与沐帅给末将待罪立功的机会,待末将重夺淮安之后,要杀要剐,末将觉悟半句怨言!”
洪承畴闻言冷哼一声,道:“淮安从你手中丢失,如今淮安数万守军,莫非就只剩下你这二两百人了?”
张坚立刻道:“不止,还有数千人在山崖那边驻守,这只只是末将带领出来的先锋队,是杀回淮安打探军情的!”
洪承畴听闻军士还有人在,这才显得平和了一些,这才对张坚道:“你的罪过老夫无权过问,你是死是活,就要看沐帅如何处置了!”
,wà.16k.n!沐临风站在一旁一直注意这张坚与洪承畴对话时的表情,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,这才上前扶起张坚,这才道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张将军莫要太在意,今日我们丢了淮安,夺回来就是了……看来张将军也受伤不轻,具体情况如何?要说我军守卫也不弱,即便敌军有几倍于我军的人马,只要我军固守城池不出,也不至于如此吧?”
张坚立刻道:“沐帅有所不知,本来这数万人的贼寇是佯装攻城,然而大批人马却未困在水寨港口附近,张某知道洪大人与沐帅你都在港口,担心有人对二位大人不利,这些佯攻城池的人马,看来只是个幌子,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港口,更何况早就有人放出风来,有人盯上了港口里的东瀛战舰,末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所以才率军出来驰援港口,哪里知道这是敌人的计谋,末将刚打开城门出动军马,就见城外的贼寇立刻杀了过来,而且四周都有埋伏,一时间竟然涌出几千人,末将知道上当已经来不及了,这才……唉,总之都是末将的罪过,待末将夺回淮安之后,再由沐帅你处置!”
沐临风闻言,心中沉吟半晌,看着张坚的表情,一脸的愤慨不似作假,看来这是敌人早有预谋的,目的就是夺取淮安,而之前的攻打港口,与海上的战役,似乎都是一个幌子。
沐临风正欲说话,却见张坚身后一个参将立刻跪倒在沐临风的身前道:“末将有话要说!”
张坚闻言转头看去,随即喝道:“唐参军,这里岂容你说话?”
沐临风见这参军亦是浑身伤痕,头盔已经不知去向,腰间的佩刀,早已经没了刀鞘,而刀身上尽是鲜血,已经凝固,刀口似乎已经损坏,想是砍人太多的缘故,沐临风忙到:“这位将军有话尽管说!”
那参军立刻道:“沐帅,这次的确不能怪张将军,张将军虽然料敌有误,不过也是互主心切,况且敌军进城之后,张坚死战敌寇,身上大小伤口多大十余处,仍然坚持在战场上,最后城池丢失之后,张将军带伤率领我们已经七次攻城……”
张坚在一旁连忙喝道:“唐参军,这些没用的废话,就不要多说了!”
沐临风闻言不禁心中一凛,随即道:“沐某没有要怪罪张将军的意思,这位将军,你多心了!”说着连忙上前扶起这位参将,随即问道:“这位将军,你叫什么名字?”
那参将立刻抱拳道:“末将唐长峰!”
沐临风闻言连忙拍了拍唐长峰的肩膀,随即对张坚道:“张将军,你有这么一个参军,是你的福气,也是我们淮安军的福气……”沐临风说着上前几步,对这众将士道:“淮安的丢失,不过是一时的,众位兄弟的乡亲父老都在城中,此时不知道如何被贼寇们蹂躏,兄弟们,这口气,你们能忍下来么?”
众士兵中大多数的人都是淮安本地人,一听此话,立刻道:“不能……不能……”声音顿时震破天际,其他虽然不是本地人的士兵,与本地士兵也有不少是朋友,顿时也受到感染,跟着一起喊了起来,士气十足。
洪承畴在一旁道:“沐帅,不知道你有什么良策?”
沐临风沉吟了一会,随即道:“暂时没有,目前我最担心的是港口火枪手们的火枪是否已经落到了敌军的手里,如果是这样的话,麻烦就大了!”沐临风说着转头问张坚道:“张将军来港口之时,港口就已经如此了么?”
张坚闻言点头道:“不错,末将将淮安丢失以后,就开始向港口靠拢了,岂知刚来这里,就发现港口已成焦土,根本无一生还者,即便有,估计也是被敌军掳走,或者逃走了,末将担心这里还会有敌军出现,所以就将队伍拉到了西山口!”
沐临风闻言暗自沉吟道,看来这些火枪手是凶多吉少了,若是火枪尽数落在了敌寇手中,只怕这些火枪已经成为敌寇现在守城的工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