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左参谋,傅大夫,最近两个礼拜的结果出来了。”
刘贺连的手里拿着一份报告,A4纸双面打印的报告在这个时空看着依旧相当奢侈,“参加伙食选型的同志们,胸围腰围都有变壮实的迹象,体能测试上成绩也有所好转——不过,现在时间还是太短,看不出什么特别大的变化,战士们也就反应,人感觉轻松了一点儿。”
这个结果不意外,人吃饱了,吃营养了,身体形态和体能素质自然会上升。红军时期,本就物资不宽裕的红军还是尽己所能地让战士们尽量吃饱一些——财政条件相对更为宽裕的川军、黔军,宁愿让士兵们变成双枪手,也不会给“大头兵”吃的太饱。否则人吃饱了,就会跑了,谁来给他们扛枪打仗?
当然,这个变化需要时间来继续体现。
“咱们先前的条件,给喝糖水都能长身体。”左政委拍了拍刘贺连,“延州先前的糖可是腾贵,属于战略物资,不是病号,可是不轻易能吃到。市面上能卖到的糖,可是要1块法币才有一斤。”
左政委嘿嘿笑了,他可是湘江人,“反正我是很喜欢的,别说糖了,就算是辣子,在延州也不好吃到。”
“总吃辣椒,对身体可不太好。”傅大夫医生习惯发作,适时补了一句。说罢,他也反应过来,担心某种东西吃太多有害身体健康,这可是一种幸福的烦恼,便露出了自嘲而感慨一般的笑容,“哎呀,这算是我多嘴了,哈哈。”
整个食堂已经被边保处和部队围了几层,单纯是靠近食堂,就要出示2套路条,刷1次校园卡,对2次口号才行。这安保水平,甚至比诸多前辈们办公的凤凰山还要严格。
而食堂地下和地面层,现在已经变成了如同工地现场一般的地方。在披上了光学迷彩而显得像是个光秃秃山包的食堂里,一众战士们排成人力传输带,用食堂仓库里找到的地牛和手动电叉车,把一包包的物资从窗口或者出货光圈里运输出来,然后交给在门口等待的人力车队或者大车们,最终由他们发往这些物资需要去的地方。
不过,因为现在食堂的主粮原粮还是处在灰色的锁定状态,刘贺连甚至可以用“火锅原料”、“烤全羊”和“烤乳猪”的名义弄出生牛肉、生羊肉乃至屠宰好的生猪来,但是依旧没法输出一包包的面粉、稻米或者是玉米粒——爆米花倒是可以——而边区的几乎所有的杂粮正在被有序换购,丢进回收光圈里转换成人民币。
总不能让吃不到食堂供餐的同志们,光吃菜不吃饭吧?
这事情刘贺连早就通报过,八路则发挥了集思广益的老习惯:天南海北的同志们开起了诸葛亮会,提出了五花八门的意见。
如何让主食不用原粮的形式展现,而且还耐储存,便于食用?
虽然搞不清楚组织下发的这个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,食堂的“后勤专门委员会”还是搜集到了上百条的各种意见:锅盔、煎饼、烤馕、烤馍、炒面……甚至某位喝过了洋墨水的同志,还提出了烤制大量的“法国穿甲弹”装备部队,保准又耐储又好吃。
意见不少,但是方向都是出奇一致——使用面粉为原料,制作某种低含水量的,烤制的面食产品,并且在出窗口前提前冷却。
左参谋通过军委联系了部队,刘贺连组织了食堂的设备进行试制,第一批,除去在审议阶段就被筛掉的米糕、玉米饼和炸皮等外,各类食品都被制作了足够一个连队吃上一周的量,分发给了十余个连,一周后,第一批意见很快就收集上来了。
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小刘同志的给予厚望的脱水米饭被部队给了个差评。相比其他在应急情况下可以直接吃的玩意儿,这东西必须,绝对需要泡水食用,虽然说可以用冷水泡开——这种特性也让它进入了备选选项——但是毕竟还是要水的,在缺水地区并不适用。在刷掉了超过一半的产品之后,第二轮剩下的只剩下了煎饼、炒面、烤馕和意外入围的“法国AP”。
嗯?
法棍怎么会入选的?
刘贺连的未来大脑百思不得其解,他只能按着大家反馈的结果再做了一批主食,等待反馈。
这回,炒面因为粉状物不方便携带储存,且因为食堂的炒面莫名其妙地总是加上很多油,率先落选;而伟大的法兰西战争武器因为会落下面包渣和不规整的储藏外形,也掉出了八路的备选范畴;年糕和脱水米饭则光荣成为部分储备的应急食品,用以调剂米饭类的主食——看来,至少在1937年,不少八路军的战士们,要享受一下和煎饼烤馕战斗的幸福而快乐的日子了。
大量的面粉、鸡蛋、奶粉和油脂被食堂内置的采购系统购买,在大型自动和面机、成型机、电气烤炉、电饼铛和分装流水线的共同作用下,经历诸多步骤,做成了大量圆形的烤馕以及方形的煎饼,采购的稻米则做成了软包装的脱水米饭和干质年糕——这些东西能够在干燥的环境里保存至少半年的时间。
而最终,这些食品就变成了一袋袋的给养,和其他物资,踏上了奔赴前线的路程。
就在这个时候,隔着老远,有个人过了岗哨,急匆匆地跑了过来。
三人定睛一看,居然是邓部长。
等邓部长刚刚停下,气都还没喘运,便大声地和大家问好,语气间都是克制的兴奋。他径直给了刘贺连一拳:“左政委,刘专员,傅大夫,我这是给你们带好消息来了。”
说着,他抬起下巴,笑脸都把脸上挤出了褶子,“我要小刘同志猜一猜,之前我们拉出去的东西,你猜猜卖了多少钱?”
“哦?”
先前输出的主要是盐、纯碱、小苏打、糖、味精等产品,这些都是刘贺连经手的,他甚至可以背出具体在哪天输出了多少总量。这些东西都是在此时国内的畅销产品,但哪怕是在西安事变已经和平解决的现在,八路和新四军已有了“合法承认”的地位,由于KMT对边区的经济封锁,食堂产品的外销应该也不是非常顺畅。
思索了一会儿,刘贺连估计了一下,谨慎地报了一个数字:“5万(法币)?”
邓部长摇摇头,脸上的笑容越盛。他伸出一只手指,然后用力地把另一只手的食指弯成钩状,使劲伸了伸:“十九万!十九万!这还光是精盐的销售额,我还没算其他的!
“虽说开头时候,有商人囤货的情况在,但是之后我们的牌子叫响了,肯定还不止这个数!而我听说,我们的纯碱、砂糖还有味精的销量也是一等一地好!
“今年边区的财政收入,单单靠这些个销售,就能翻上一倍不止!”
“有冇搞错!小刘同志,不要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啊!”邓部长甚至飚了一句粤语,“你这可是瞧不起大家的工作能力啊!”
“哪能啊!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外销渠道,哈也是,KMT说一套,国内的商人们可不一定买他们的账。”刘贺连马上明白了过来,历史上边区的情况可是和现在不一样了,在不需要输入如此多资源的前提下,主动权可是在我方的,“那么,我寻思至少有10万块。”